仔细算来，黑蛋几乎没有童年。

永乐二年的时候，解缙就能以一句“好圣孙”定住朱棣册立太子之心，那年黑蛋满打满算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小孩，要早熟成什么样，才能被成为夺嫡之争里一锤定音的“好圣孙”？

黑蛋笑道：“我倒没觉得怎样，怎么惹得你泪汪汪的。你若落泪我看着心疼呀。”

我连忙仰头把眼泪憋回去。黑蛋笑着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我柔声道：“总觉得七八岁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即便像小五那样闹，也不妨事。人长大了，便再不会有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快活了。”

黑蛋道：“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或许还能无忧无虑，我们家哪能？我已经算是享福的了。皇爷爷生在战场上，长到七岁了没有名字，高皇帝打了胜仗祭告太庙的时候才想起来给他起名。”

说完黑蛋若有所思。

我问他：“在想什么呢？”

“你猜。”

“我不猜。难不成还能是别的什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