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娘放心,奴婢晓得。”范弘领命退下。
我轻轻拍着黑蛋的背给他顺气,问他:“肚子里还难受么?还想吐么?”他摇头。
小莲递了茶水来,我将杯盏送到他嘴边,他轻轻推开了,不喝。
“喝一点罢,听话。”
黑蛋伸手去握我的手,茶杯被拨去一边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他紧紧地搂着我,将我扑倒在床上。小莲不知是该先收拾碎片还是先帮我推开黑蛋,在旁干站着不知所措,我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不似春雨绵柔,不似夏雨滂沱,虚虚实实地打在房顶、窗棂。
听得见皇帝那边传来吕婕妤的歌声,朝鲜语,软软的,浓艳绮丽。
空气湿冷,身下锦被被面和衣服里都泛着凉意。
我亲了亲他额头:“瞻基,你别怕。”
朱瞻基拥着我,久久陷入沉默。
白天的意气风发,到晚上的心灰意冷。一天功夫,天上人间。
于我而言,尽管失望,却无非“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虽然寄希望于朱棣支持我们的婚事,但我始终当他是皇帝,始终抱有戒备。
黑蛋不同。毕竟他们有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