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摇摇头,凝望着我说道:“现在只要你还活着,别的都不重要了。别的,我可以等。”
我轻轻握上他的手:“咱们一块儿,好好地活着。”
这次的黑蛋,比永乐十年刚知道周新被抓时的那个黑蛋坚强许多。
没有因寒心而颓唐,甚至不需要我再千方百计巧言安慰。
那句“只要你还活着,别的都不重要”固然令我感动,更令我心折的,是那句“我可以等”。
很多案子,疑点丛生,却被定了案。
很多冤案,民意汹汹,却不得平反。
这些案子都会被时光埋进沙子里,被遗忘,被消失。
人的记忆有限,世间的正义也有限。在一个扭曲的不正常的时代里,正义因稀缺而珍贵,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去享有,太多人等不到正义就死了,太多人死了也得不到正义。
我从现代而来,在现代、在古代,都一样悲观。
朱瞻基也悲观,但他却不能放任自己悲观。他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要承担更多。
他有责任将这个社会塑造得更加正常。
世间人都可以悲观,甚至厌世,唯独他必须乐观,必须相信事在人为,相信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