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儿,你也是第一次看?”太子妃见我泫然欲泣只强忍着,问道。
我说是。
他心里的百般苦处,原来连对我都未能全部流露,只自己默默画在纸上。
送我去张府待嫁前那几天,他几乎朝朝暮暮守在我身边,绞尽脑汁编出俏皮话来逗我笑,像个甜饼儿一般。
我知道他是体贴我的心才如此,因而也配合地笑着。
我以为他会比我稍微快乐一点点。以为他向来胸襟宽广,能比我想得更开些。
如今从这幅画看来,两个人不过都是为对方强颜欢笑罢了。
“自从婚事定下了,他也没再说过埋怨我的话。可是你看他心里,你自是他的刘兰芝,我,想必就是那棒打鸳鸯的焦母罢。”
我忙道:“太孙孝顺,断无怨念,还望太子妃明察。”
“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也无非私下画幅画而已。”太子妃说:“可他不管怎么拿你当刘兰芝也好,怎么当我是焦母也好,他不能去做焦仲卿。”
“太孙,他肩上有社稷,他将来要做个明君。这些太子妃教导过,嫔妾都明白。”
可明君,就不能简简单单和一个自己相爱的女人长相厮守了吗。我也并非诱惑他骄奢淫逸、干预朝政的祸水啊。然而这些话,也只能在心中化作无声的呐喊,说不出口。
“他不只将来要做明君,眼下他根本不能出错。”太子妃言辞恳恳:“陛下不止有一个儿子,太子也不止有一个儿子,直到那一天之前,基儿都不能犯错,你明白吗?我知你是真心待他,就当是为了他,你不能由着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