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道:“咱们只是来爹娘这里暂住,你就这么大兴土木。芭蕉是南方之物,种在北方,后头调护麻烦着呢,你这是要给爹娘添多少麻烦。”
他笑道:“你不知道,爹也爱些花草树木,但不敢种,怕皇爷爷说他玩物丧志。他这是沾我的光哩。”
赵王在北京扎根近十年,迁都以来宫里多了些他的人,皇帝耳边吹吹风,再加上皇帝近几年身体不济,欠缺安全感,越发挑剔太子。
我约略知道太子最近的日子不算好过,但因在孕期,黑蛋便不怎么跟我说前朝不顺心的事。
再差,也不会比以前汉王纪纲都在的那几年更差了。最难熬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
栽好了芭蕉,葱葱郁郁,清新可爱。
太子和太子妃也来赏玩,太子见了,果然眼馋得很,跟太子妃商量:“好雅致。等若微搬走了,把这改成我的书房,可好。”
太子妃故意笑着逗他:“妾身原想着,嘉兴再大些让她从我那分出来住这里呢。”
太子不好跟女儿抢屋子,面露愀然,讪讪地笑道:“嘉兴长大……还有几年么,不急……”
太子妃笑道:“开玩笑呢。太子爷的吩咐,妾身还能说‘不好’?”
太子高兴了,笑得像个憨憨。
谁知到了夜里下起雨来,雨打在芭蕉叶子上,吧嗒吧嗒响。
孩子在肚子里一直动,本就扰得我睡不着,烦躁不堪,又听见窗外芭蕉雨声不绝,心头窜上一阵无名火,怨黑蛋道:“都怪你,种什么芭蕉,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