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上来,我按她平日喜好夹菜奉上,她都没动。倒是叫我用银盏子取了盏绿豆汤,似啜非啜地润着嘴唇。
眼看着母后不吃,老三、小五、嘉兴按礼数也不好大快朵颐,都束手坐着,不动筷子。
我便问道:“母后可是身子不爽快?”
皇后点了点头,强笑着看了郭贵妃一眼:“妹妹费心款待,倒是我无福消受,扫陛下和妹妹的兴了。”
皇帝便连忙让她回宫歇息,又让叫太医来:“咱们刚成婚那几年,在北平时你也常夏天里病恹恹的,在南京好多年不犯了,回来又如此。果然是要搬回南京去才好些。”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微笑道:“难为陛下还记得。”
皇帝微微露出尴尬,笑道:“自然还是记得的。”
我便扶了皇后回坤宁宫,嫡出的孩子们自然也跟着告退。
进了宫门,皇后瞬间病容全消,也不用我扶着,在凤椅上坐了,喝了口茶,打发走了下人,说道:“往后凡是与郭氏相关的,滴水不许入口,片布不许贴身,香料玩物也不许碰。”
原来是疑心郭氏下毒。怪不得只让我用银盏子盛解毒的绿豆汤喝——银器本就是古代验毒用的。
三个孩子都是宫里长大,听了这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都答应着,让她放心。
老三向来醉心佛道,不问朝政,嘉兴又是未出阁的女儿家,皇后便让他俩回去歇着,留下我和小五。
不多时太医到了,是太医院院判张凤举,从前是东宫属官,算是皇后用惯的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