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冷笑道:“在汉藩盘桓这么久称病不归,还说‘只要镇儿’?若不是以皇后之位要挟于朕,难不成,汉藩还真有什么让你流连忘返的人?”

胡氏泪如雨下:“臣妾称病不归,确有私心,但那正是为了镇儿,不是为了皇后之位啊陛下,真的,是真的,陛下……臣妾做太孙妃,太子妃,有名无实的滋味,臣妾难道还没有尝够吗?臣妾已经受够了,臣妾没有再觊觎皇后之位啊……”

黑蛋顿了顿,说道:“既然你本就无意于皇后之位,那最好不过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奏表:“朕已经令人拟好了奏表,你照抄一份就是。只要你辞位,朕可以向你保证,今晚汉世子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祁镇也不会知道。朕还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待遇,除了没有皇后的名分,其余都与皇后相仿,祁镇朕也绝不会亏待他。”

胡氏跪下拜了一拜,接过奏表,满脸是泪,笑得苍凉:“夫妻一场,换来陛下为臣妾想得如此‘周全’。”

黑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携我离去。

往慈宁宫去。

农历十月,北京的夜里已经很冷,与黑蛋同乘辇车,我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不如你先回宫去暖着身子,母后那里,我一个人跟她说一声便是。”

“还是陪你吧。”我说。

月光照在露水打湿的宫道上,莹润如玉,又亮堂堂的。两侧宫室,碧瓦朱甍,在宫灯映照下富丽而冷清。

我忽然忍不住开玩笑:“还是说,不用我陪,另有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