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身子:“大哥哥不玩,他已经不要了。”
“放下,娘让人给你做个新的来,比这个还好玩的。”
“我不我就要玩这个,我差一点就快要……”说着,我解开了,兴高采烈地举起散了满手的金条条给娘看,娘一巴掌打在我手上,金条条落了一地,我哭了。
我是娘的幺儿,东宫上下都说我是她最宠的孩子。
每天盯着大哥读书,却放我去玩。我怎么胡闹,她都能容着。
我那时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什么宁肯给我做一把新的,都不能把皇兄不要的东西给我。
后来我渐渐猜到了娘的规矩。
我可以把三哥的书涂花,可以把小妹气哭,可以掀宫女的裙子,但我不可以动皇兄的东西。
我可以乖巧也可以不乖巧,可以上进也可以不上进,但我一定不可以比皇兄出挑。
娘在我的头顶画了一条红线,那条红线,就是皇兄。
永乐八年的春天,东宫新来了个小姑娘。说是要给皇兄做媳妇。
又漂亮又聪明。眼睛又黑又亮,像黑曜石珠子,一笑就弯弯的。
皇兄喜欢她,比喜欢世间他所拥有的一切还要喜欢。
自从她来,以往那个对娘言听计从的、十全十美的皇兄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