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笑道:“还不是被前朝那些整天想着浑水摸鱼的官儿教会的?”
我将耳挖簪小心翼翼抽出来,这才轻轻掐了下他耳垂:“你倒不否认自己对我‘阳奉阴违’?说说吧,背着我又做什么了?”
黑蛋大叫冤枉:“我几时背着你做事了?若说那些药,我可真没再碰。我都自己一个人睡了七天冷冷清清的乾清宫了,再吃药,还不把自己憋死?”
说得我直笑。他又催着我给他掏耳朵,于是我一边掏耳朵一边道:“说正经的。第一件事,以后你得对祁镇好些。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儿子,我心里也拿他当我的儿子。你看你今日冷淡他,他多可怜?就算退一万步讲,为了不给钰儿树敌,你也要疼一疼祁镇。”
“正掏耳朵呢,你说什么,听不见。”他又想躲。
“那我等说完了再掏。”说着我就停了手。
黑蛋见我认真有些生气,叹道:“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只是,看着他,我就想起胡氏,就想起当初自己没本事时,被迫辜负你让你受委屈。不是不想疼他,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想到那些事,心里就不舒服。”
我说:“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我的位分你已经给我了,胡氏也废了,再不能横在咱们中间。过去的事我尚且不计较了,你何必耿耿于怀?你是做一国之君的人,肚量容不下亲生儿子、容不下过去的自己么?”
“你说得在理……第二件呢?”
“第二件,向你借一个人。”
“谁?”
“郑和。”
“好说。现在司礼监是范弘主事,他是老臣了,还算得闲。只是忽然借他来做什么?范进他们伺候得不尽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