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憋着一股劲儿不给你丢脸罢了。”
他又问祁钰:“怎么样?上朝好玩儿吗?”
祁钰伏在他床边,轻声道:“爹爹辛苦。今日才知爹爹有多辛苦。那些大臣给儿臣上课的时候温文尔雅的,朝堂上对骂起来真凶。”祁钰还算懂事,没有跟他爹说今日朝堂上李时勉针对我。
我问他:“怎么样,可曾好些?现在晕不晕?今早上头晕过几回?”
黑蛋道:“略好些了。别担心。”
他只说“略好些”,我心里沉了沉。若他真的“略好些”,他一定会说“好多了”。
我吩咐范弘:“乾清宫东五所拾掇出一个院子来给钦谦住,他的家人接进宫来也可,宫里拨人去他家照顾也可,总之陛下龙体转安之前,叫钦谦住在宫里。”
黑蛋抱怨道:“你偏偏喜欢用他。他开的药格外苦。”
我扶着他的脸笑着哄他:“这才真是‘良药苦口’呢。你快快好起来,等你好全了,哪怕你要他致仕还乡我也不拦着。”
祁钰皱眉道:“良医要留着。娘您不能这么惯着爹爹。”
我听了哈哈大笑:“上了一回早朝,果然懂事儿了!好,娘听你的,不‘惯着’爹爹。”黑蛋又气又笑给了祁钰一个脑瓜镚儿。
中午黑蛋吃过药睡去,我守在他床边,翻看些规章典籍。祁钰则去听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