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赶到妙观斋时,戏台上下灯火通明,闹轰轰亮堂堂。
黄总管带着一大拨太监把整个戏院坪子围了起来,几个不关事的班子各散一隅,踏春阁的廊檐下边聚满乌鸦鸦的人头脑袋,定神一看,为首还是山狼班主带领的关山班子。
看来关山班正是这次东西被毁的苦主,每个人脸上无不带着忿懑之色,怒气冲冲。
温浓从侧门挤入屋中,容从师徒就在正中央的位置,山狼班主带着几个年轻武生负手侧立,最令人意外的是不久前才刚在织染署与之道别的李司制竟也带来了一拨人,此时正与容从面对面进行交涉。
这让温浓一时找不准状况,她不确定所谓的乱子是李司制来找茬子了,还是关山班里真出了什么岔子。
“阿浓。”容从眼尖,一眼从乌鸦鸦的人群中找到她。容欢速度极快,张手四两拨千金,一个来回就已经把人给拉到前头。
在场其他人目前均已初步了解情况,只有后到的温浓懵懂未知,容从开门见山直接对她说:“关山班的戏服被剪了。”
温浓刚想问剪了多少还剩多少,但见众人神色凝重,心下咯噔:“全毁了?”
山狼班主叹声颌首,左手边的一个武生立刻嚷了起来:“肯定是秦家班!他们一向与咱不对付,那日还扬言说要我们走着瞧!这事肯定是他们干的!”
站在另一头的秦家班主脸色铁青:“你别信口胡诌!秦家班乃朝廷御授的宫廷乐班,绝不会干这种下作之事!”
生怕别人还要质疑,秦家班主转跟容从苦口抱屈:“容公公,您千万要相信我们!就算当初两个班子确有口角,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等经年授命参与宫席,深知个中利弊与重要性。三日之后就是陛下的生辰宴,怎会在这种节骨眼儿做出如此不识轻重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