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一脸犯难的表情看在他里,还真就是理亏心虚:“殿下想听奴婢说实话吗?”
“说。”陆涟青果断干脆。
温浓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殿下,虽说奴婢一直以来自诩忠心,可您也明白你我因为什么才会凑到一起。”
陆涟青缄默。
“当初奴婢不想入宫,心里有怨,多多少少是怨您的。”说这话时温浓不敢看他,生怕看到一张雷霆大怒的吃人表情:“奴婢从来就不想入宫,因为知道深宫如笼,人心难测。奴婢心怕应付不来,绝非假话……”
“奴婢是真的害怕。”
温浓心里害怕,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那具与信王同棺同葬的女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妃,而只是一个名唤温浓的普通女子。
没有人会知道她,也没有人会记得她。
昔日宛若蝼蚁一般弱小卑微,所以轻易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一条人命无足轻重,她的命对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对那时已经位极人臣的郭常溪而言根本可有可无。
上辈子死得何其悲苦,让温浓明白自己活得何其窝囊。可难道这一世就能改变她的现状吗?并不,她终究还是那个卑微弱小温浓。即便到了现在,无论容欢、容从抑或是太后娘娘,温浓心里都是惧怕的。旁人生死于他们而言微不足道,甚至无关紧要。容欢打杀他人只为高兴,只要太后一句话就能够保下他。容从为达目的不计后果,就连把容欢的命送出去,他都可以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