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制心有恻隐,没让她这么拼命,许她回去多养两日。

知她心存好意,温浓没有拂她意思,询问交接了出事之前的活,提到被她遗落丢失的香珠瓶:“今早来时我去九曲桥找过一遍没找着,也不知被人捡走还是落水了。”

造办署秘制的宫廷御香工序繁琐造价颇菲,落水也就算了,被人捡走流出宫外,随便一小瓶能够换个大价钱,因此宫里的管制相当严格。

“没就没了,只是一瓶香珠我还担得起。”早在温浓出事以后李司制就没指望过那一瓶,早就另行派人重新送去陈司香那里了。

温浓这才放心颌首,正准备离开织染署,李司制忽而问:“你可听说尚事监的什么风声不曾?”

“尚事监的什么风声?”温浓一顿。

“我听说太后打算把容欢放进尚事监来。”说这话时李司制咬牙切齿,心里有多恨,至今未泯。

这事温浓早就从容从那里听说过,此时倒也不惊讶,只是安抚她说:“太后定有她的想法,想必不会真的放任他去祸害整个尚事监。”

李司制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必然早已收到风声,同时她的镇定也给予李司制一个安全的讯息,想必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李司制稍稍放心。

温浓离开织染署后,改道前往太医府换药。

腿上的药在她看来不算严重,温浓表现得很轻松。张院使则不然,总是一边替她换药一边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趁年轻好好爱惜身体,老了可就有你受的。”

温浓经历过那种不好受的时期,对他的说法其实是相当认可的。只是张院使不知道,还一个劲地念叨:“你还小,肯定不懂。哪天你去问信王,当年他在雪地跪了一宿,肺也坏了、腿也废了。现在才多大的年纪,天气一冷就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比我这老头的身子骨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