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欢。”
容从在他背后喊了一声,可是容欢没有回头,扬袖把火灭了,躲入黑夜的掩护之下悄声走了。
容从站在漆黑之中宛若磐石,许久之后双腿才像是找回了知觉一般缓慢动弹,他曲膝弯腰,抬手拭过李监查的鼻息,过一会儿,方才收手。
隔天传闻李监查被发现倒在往返寝舍的半途不远小楼前,据说小楼年久失修木制腐朽,她从那里经过之时被断裂的支摘窗框给砸中了后脑,一度陷入昏迷当中。
温浓得知此事匆匆赶去了太医府,李监查的头部裹上厚厚一层药纱,人就在病榻里,面白唇青昏迷不醒,看得温浓心惊胆战。
昨日与李监查道别之时她隐隐生出不安之心,原还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多想了,孰料转天李监查就出了事,温浓没法说服自己这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她就怕掩藏其中的事实真不是个意外。
宫里的人又死又伤频频出事,势必引起统管后宫的太后注意。前有造办署女官无端自杀,没过两天尚事监的女官紧接着就遭遇意外,这事说平常不平常,说古怪竟是说不出的古怪。
尤其近来宫里总有那么些个不尽如意的谣言,谣言之风一旦掀起,后宫人心势必要乱。
就在前不久才刚起了鱼瘟之说,有人提到在那之前就已经爆发过一次人瘟,太后追究之下赫然发现所谓的人瘟竟还是从她永福宫里传出来的,那张姣好的容脸当场黑成一片。
容从替她将相关人等提来盘问,又请太医府的正官院使亲自回话。张院使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断断续续地表示:“经过连日以来的检验与核实,臣等认为九曲池水应该不是问题的根源。”
太后的从容再绷不住:“那你的意思是说吾儿难当大任,真如外间那些疯言疯语所说那般并非天命所归了?”
张院使口若黄莲,苦不堪言:“老臣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