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陆涟青虚以委蛇,百般周旋,她以为只要再熬几年,等到将来儿子成年,迟早有一天重夺大权,必能摆脱陆涟青的阴影,彻底脱离的鼓掌之间。

可是这才短短两年,她赖以寄托的好儿子、她殷殷期盼能够成长成才的儿子却成了这般懦弱无能、碌碌无为的性子,她的儿子被陆涟青给养废了!

这一定是阴谋!她早就知道陆涟青狼子野心,他对先帝怀恨在心,恨过去的所有,连她们母子都不放过,这是陆涟青对她的报复!

“别哭,宝宝你别哭。”太后强忍着怨怼,她将嚎啕大哭的儿子捞进怀里,母子紧紧相拥的温暖令她略略舒出一口气:“你别再说那种话了,母后不爱听,母后只想看你坐拥一人之上,谁都不能取代你。”

太后抱紧儿子,无声啜泣。

谁也没注意到躲在屏帘之后的容从,他悄然离去。

纪贤去尚事监是找不到容从的了,因为自他悄声退出太后行宫,也并没有立刻返回尚事监。只是不知走了多久,容从听见脚步重叠的声音,这才缓慢回首,看到了尾随而至的杨眉。

因他回首看见自己,杨眉似是紧张,却又隐隐夹杂着期待与喜悦,唯独没有害怕或是恐慌。

“怎么是你?”容从默然:“你跟着我,可是有事?”

杨眉紧抿下唇:“奴婢听说……纪总管受信王之令,意欲整顿永顺宫,恐怕将要清换一批宫奴,奴婢唯恐留不下来。”

容从温声道:“纪贤要清的是陛下身边多嘴长舌之人,你既没有说过半句不利之言,又有我这一层关系在里面,他不会动你。”

“那真是太好了……”杨眉垂眼,盯着不自觉搅动的手指,“如此、奴婢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