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来了以后坐在床前,瞧着儿子烧红的小脸蛋委实心疼,絮絮叨叨抱怨几句,知道儿子听不见,也没再多说什么。
听说药在送来的路上,太后索性多坐会儿,等着把药送来亲手给儿子喂服。期间杨眉始终立在身边侍候,竟像侍候了多年的老仆般对她一个挑眉一个抬手便了如指掌,提前注意到她下一步想做什么,这令太后不由自主多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等到药汁喂完了,皇帝还没醒来,卧病在床哼哼唧唧,太后轻拍掖在他身上的被褥,静静看了会儿,抬首对杨眉说:“你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哀家还没动呢,你就知道哀家想给皇帝拿什么东西了?”
“奴婢小时候生病,阿娘也会帮奴婢拿来棉巾塞在衣服里吸汗,说是这样做不易着凉,也更方便抽换,不易汗湿了衣裳。”杨眉轻声细语。
太后舒眉:“原来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不过这法子倒是民间更为常用些……”
“……哀家还道也是容从教你的。”
杨眉眼底的柔色一滞,很快就被镇定掩盖下去,她曲膝跪地:“奴婢也是在那日舒光斋方听说容总管原来并未将这事向您禀报,奴婢猜测容总管无非是怕小容公公知道以后不肯罢休……”
太后淡了表情,只见杨眉轻咬颤唇:“都怪奴婢不识分寸惹恼小容公公,容总管只是出于好心……”
“你在替他求情?”太后悠声反问。
杨眉怔忡抬头,面露无措。
“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太后朱唇一勾:“容从什么为人哀家最是清楚,看着面相凉薄,实则心肠温软,他既同情你的遭遇,又舍不得怨怪容欢,两个都是他捡来的孩子,难以取舍也是情有可原,哀家不会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