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磙家有个佝偻着背的老娘,因他娘不曾生出女儿来,石磙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妻。按照祖辈传下来的惯例,他这辈子,除非天上下红雨,也只有打光棍的份了。
他老娘这些年也因此愁得眼睛都快瞎了。
吃过了饭,石磙他娘就将一床崭新的被子拿出来,在厨房的炕头给周笛雨夫妇铺了床,“这是我原先准备给磙儿娶婆娘用的,不曾用过,都是干净的。”
“既是给石磙大哥娶亲用的,大婶怎好拿出来给我们用?我们将就一晚没事的!”
“唉,以后怕是也用不上了,你们也是刚成亲吧,和和美美将来生一屋子娃儿,多好!”
老人边说,边抹了一把眼泪,又笑道,“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唉,我是想起他爹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磙儿娶个媳妇,怕是将来我走了,磙儿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娘,又在说什么呢?村头磨哥还不是没有娶亲,这村里没娶上媳妇的又不是我一个。又不是我懒娶不上,有什么好丢人的?”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给你们烧水洗个脚,这赶了一天路了,要是换了以往,天上的神仙下来,都没有水洗脚,昨晚,真是老天开眼,下了半宿的大雨,这可真是连天都知道是贵客要来了啊!”
石家婶子欢天喜地地给周笛雨二人烧水泡脚。待他们泡完了,老人和石磙也跟过年一样洗了个澡,隔了道门,周笛雨都能够听到石家婶子边泡脚边哼着小调儿的声音,比吃肉都还欢喜。
周笛雨躺在炕上,村子里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家家户户没有油灯,也点不起油灯,村民们习惯早睡。
夜半时分,周笛雨和小柳树沟通,“今日我们不下雨,能在前面水渠那里,挖一个池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