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年的鞋尖再次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霍栖半闭着眼低低笑出声——说什么自己也变成坏人,却还是这么心软。在这个世界上,心软的人总会被伤害、总会错过许多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像这个青年,明明有机会报仇,却还是回到他这个坏人身边。

阮江酒冷着脸不发一言,他只是摸索着将已经几乎快要昏过去的霍栖扶起来,将人背到背上,又吃力地站起来,一手拿着拐杖探路、一手稳住霍栖的身体,一拐一拐地走在寂静的雪地上。

霍栖睫毛上沾了冰凉的雪,此时轻轻触在青年露o露的脖颈皮肤上。

“为什么、要回来?”霍栖嘴角沁出个酝酿着疯狂的浅笑,他实在太虚弱,说话时上下眼皮下意识地碰到一起,睫毛颤了颤,上头的冰雪融在青年的后颈皮肤。

阮江酒感到冰冰凉凉的轻痒,却冷着脸不说话,只是拄着拐杖吃力地往前走着。

他的眼睛依旧盲着,于是他便未看到,他背上强撑着半睁开眼的少年,正在用怎样可怕的眼神看他。

……

周导看着镜头里的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甚至不需要再重拍,只要再补两组两人背影的镜头就好。

陆白此时被曲雪郁稳稳背着,他注意到机位开始变化,便知道要拍背影的镜头。拍背影的话,他便不用再做霍栖。

“小曲,”他凑在青年的耳边,轻声道:“你冷么?”青年穿着的衣服比他还要单薄。

曲雪郁还未出戏,听到少年恍若幻觉的声音才顿了下,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那眼里便重新填满温柔的笑意,他依旧走着路,轻声道:“不冷。小白,冷的话就把手从领口伸到我怀里,那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