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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始吧!”

柔和月光似缓缓清水流淌在歌台,攀上林照的侧颜。她低头蜷缩,似一只等待破茧的蝉蛹。

四面八方的耳语声渐渐消散,世上仿佛只剩朗月与静谧。

高台上的白补华捧起茶盏,却没有饮茶,淡漠的眼神落在下方那个白衫女子身上。

忽地林照一跃,带起衣带浮动,宛若带着破茧而出、重获自由的欣悦般纷飞半空。

没有奏乐!

四下一片讶然,又是一阵轰动。但眼下立即又静了下来,因为目光,已经被台上那人掠走。

林照衣袖往上一挥,满头青丝似泼墨般洒下。

若说于水颜的舞像翩飞彩蝶,林照则仿若是不属于这世间的精灵。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一支舞。

台上的白衫清颜女子发丝与裙角飘逸空中,像是在用脚尖与指尖的敏捷滑动谱写着她的哀调,云手轻抬,腰肢舒展间,又仿若在吟诵着她的诗歌。行云流水间,细碎的舞步似风吹芙蓉斜盼;龙飞凤舞间,低眉抬腕似是燕雀夜惊。

明明全场悄无声息,无丝竹琴筝鸣响,却像从台上婉转流出一曲悲歌。

林照踮起脚尖,手指明月,神情哀而不伤。

这支舞戛然而止,坐下宾客却仍屏息凝神,噤若寒蝉,似乎舍不得发出一丝声响打破这片宁静。

白补华看着底下神色怅然的白衫女子,神色微动。刚才歌台上轻盈舞动的她,仿若一只高傲悲悯,一丝不染的林中雀,为自由而争搏。为什么,他总觉得其中情感那样真切?是她演技过好,还是他过于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