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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浣纱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能出银子,自然别人也能使银子。如今只看能不能从官府中使力,把爹爹他们救出来了。”

曾源满面忧虑,倒是真在为酒楼担忧。

他如今管理酒楼账务,得陈浣纱器重,又能得到工钱,闲暇时还能学文识字,弟弟也有了可靠的前程,心里十分感激陈家对他们的厚待。再说他们兄弟已经卖身于陈家,虽然陈家从来就不是苛刻的主人,待他们这些死契仆从与寻常人并无不同,但他们的性命前程其实已经与陈家的荣辱休戚相关了。因此,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陈家遭难。

面前的东家虽然年幼,但这两个月来,他却已经不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娘来看待了。曾源担忧道:“东家,我们应该怎么做?”

陈浣纱却看了看堂上一只西洋挂钟,把笔搁下,吹了吹墨汁,才递给曾源看。一面叹道:“我娘该回来了。”

曾源也叹了一口气,陈娘子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该怎生受到打击呢。

心里这样想着,他眼睛还是立刻看向手中的纸。待看清上头写了什么,倏然变色道:“东家,这样做好吗?这简直……”

陈浣纱打断他的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人,自然得拿出一些诚意。你也别太担心,我不会贸然行动的。”

说话间,后院传来了娇脆脆欢笑声,是陈娘子领着六个女儿回来了。

陈和纱陈乐纱一见着大姐,就一边一个欢叫着扑了过来,陈乐纱不太爱说话,只是抱着她的腰笑,倒是陈和纱是个活泼调皮的性子,跟她吱吱喳喳讲起了雪苑书院的见闻。

陈浣纱听了一会儿,笑着打断道:“好了,小六,玩了半日把衣裳也弄脏了,先回房梳洗去吧。二妹、三妹,把她们都带去,我与娘有话要说。”

陈碧纱瞅了她一眼,有点迟疑,倒是陈茜纱温顺听话,把妹妹们管束到一起,领着往房间里去。

陈浣纱看看没动脚的陈碧莎,温和道:“二妹,你也进去吧。”

陈碧莎闷闷不乐的出了花厅。陈浣纱现下也没空理会陈碧莎的想法,她把陈娘子扶到上首坐下,温言安抚了一般,做足了准备,才把今日之事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一番。

就这样,陈娘子还是骇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两行清泪就那么顺着她白皙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

陈浣纱忙安抚道:“娘,你别怕,有我呢。这事说大不大,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看我们酒楼生意太好眼红罢了。你看,我银子也准备好了,等会就去齐伯伯家里,请他帮忙。一定会把爹爹救出来的,你别担心。你身体不好,可不能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