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这样有条不紊,生活就是这样平淡繁琐。虽然总是有人心有不甘。
譬如陈碧纱。
如今她已经成为准徐娘子,婚礼的日子订在明年开春三月初一。日子看着还远,但对于陈家来说,能相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这毕竟是第一个将要出嫁的女儿,陈娘子的母爱已经泛滥到了极致。
也许是将要成亲让陈碧纱成长了许多,她突然跟陈娘子提起,要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还特意指定想要打理粮庄。陇山上的粮庄一共有三个庄子,都是陈茜纱在打理,陈碧纱一向不屑于了解与银钱相关的事物,说是满身铜臭,拉低了她才女的档次,如今却姿态大改,竟一心想要解除这些“铜臭”事业。
陈茜纱默然不语,用姿态表示了拒绝。笑话,粮庄那么重要的产业,是大姐手把手教导她管理起来的,怎能让二姐这样啥都不懂的人来乱指挥?这不是坏了大姐的计划吗?
陈娘子很为难。陈碧纱说的不无道理啊,徐家家大业大,本来就是官宦世家,陈碧纱一介商户之女,嫁进去本来地位就不匹配。如果还不懂管家的事,把家里最擅长的这门本事丢了,岂不是更让人瞧不起?
女儿家的出嫁,谁手里不得揣着点儿私房,她不愿意白白的跟家里拿钱,而想着去粮庄学着管家管铺子,这是好事儿啊,怎么也得支持吧。
陈娘子与陈善商议了一番,觉得这事自己两口子不好做主,毕竟家里的产业都是陈浣纱弄起来的,她才是能做决定的人。
陈浣纱听了爹娘的建议,又听陈碧纱在旁边言辞恳切的哀求,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倒也不惧。于是笑道:“瞧你们说的,我又不是不通清理之人,妹妹既然想要学着理事,这是好事,我绝对是一百个支持的。想要管理粮庄是吧?这粮庄活儿粗糙,妹妹以前也没学过,倒不是太合适,我给妹妹找个合适的活儿,先管着两间蜜饯果铺铺子吧。这铺子虽然不大,但一应接人待物,进货出货,结账盈利等都是有个程序的,妹妹先弄清楚里面的门道了,再来管理庄子也不迟。再者,学会了管理铺子,倒比打理农庄更实用呢,徐家高门大户的,想必少不了许多的铺子是由着下面儿孙们管理的。倒是庄子,说不得就是一二管家照应着呢。爹娘说呢?”
陈善夫妻还有啥不满意的,满意慈爱地看着陈浣纱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定下来,碧纱,你可得好好跟你姐姐学着,别辜负她这番苦心。”
陈碧纱迟疑道:“可是……”
话没说完,便被陈浣纱笑眯眯地打断:“妹妹是觉得二间铺子太少了吗?你先别急,等你把两间铺子打理好了,我再给你慢慢加。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妹妹先安心地把容易的学会,日后就是打理大生意,心里也有了底气。”
陈善连连点头:“听你大姐的没错儿。”
一时,一家人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倒是陈碧纱,手指在衣袖里捏得发白,最终也只能服从安排。
因着陈碧纱的事儿,陈浣纱在旻丰住了一个来月,还是决定启程回黄洞府。
徐四郎竟然也来送行,看着这个年轻的妹婿笑得纯真妖孽的模样,不知怎的,陈浣纱想起了给鸡拜年的那只黄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