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境况如今百姓间也有流传,齐长蒲本来就是热血少年,不知道在哪里又停了一脑子的热血言论,索性跟着一个同窗一起,私自参加了军队,跟着九王带领的大队伍已经出发了。
信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出了两座城,而已经登了花名册的士兵,是无法私自逃离的。哪怕齐家现下就追上了他,也没法直接把他从军队中弄出来了。
齐修平当场便摔了一桌的碗,直呼“孽子”,眼里的担忧浓得可以淹死人,陈浣纱也不知如何劝导才好。
齐长岐上前劝了一句,谁知齐修平确实一反常态,冷漠甚至是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再没说一句话,便把自己关了起来。留下齐长岐一个人站在满是瓷器碎片的房间里,眼里的火热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他嗤笑了一声,便恢复了往日的表情,好似无事一般,跟陈浣纱赔礼道歉,然后离开。
过不得三日,当陈浣纱清晨唤了车马准备去药庄里巡视一番,便看见齐修平的院子里,青色
大石板铺就的庭院正中,跪着一个笔直的身影,那人的后面,还站着一个更加笔直的身影。
齐修平的房门打开,看到院中的一幕,他显得十分错愕。
“他已经回来了,你应该可以放心了。”齐长岐异常冷淡的说了这一句,也不等齐修平有何反应,便走了。
跪在地上的齐长蒲一头雾水,不知为何哥哥性格好似全变了,他看向自己的爹,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坚定道:“爹,虽然大哥硬是把我拉了回来,但我从军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现在国难当头,哪个血性男儿不想保家卫国,爹……”
说了许多,没得到意料之中的暴躁回应,齐长蒲狐疑地抬起头,看到他爹脸上的表情时,他却一怔,爹这满面愧疚复杂的的眼神是怎么了?
陈浣纱没再看下去,她上了马车,走了不久,便看到那个如青竹般挺拔着脊背的青年,“长岐哥哥,上车吗?”
齐长岐似乎是愣了一下,脸上的淡漠很快就收拾起来,微微一笑,临风玉树一般:“好。”
一路上两人也不如何说话。陈浣纱的马车外边看着朴素,内里却是十分宽敞舒适。里边卧榻,茶几,茶具,果品点心尽有的。
陈浣纱拿出茶具,把煨好的茶水倒入古朴小盏之中,递了一杯给齐长岐。
这茶水不若刚泡的时候清新,却自有一股回甘的香味儿,喝了让人十分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