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棋从溪边饮完马,她看见公子煊慢腾腾地在原上走着,她把马牵到他身边,他好像也没注意到,只顾看前面骑在马上的人,面上浮着浅浅温柔笑意。
“公子……”芸棋心头萦绕一抹意味不明的担忧。
“你瞧啊芸棋,她高兴起来的样子,真像那草甸的春花一般明媚。”
芸棋往前看去,修宁少君哪里还记得旁人,只顾着自己骑马跑了。芸棋不知道她该提点什么,无奈暗自叹息了,驻马请公子煊道:“公子还是上马吧。”
轻姬回到花荫殿,就支使海真寻了个漂亮的宽口瓶来。
春天的花,真好看,满眼五颜六色,瞅着就喜欢。
午膳时候,轻姬对着那瓶春花,心情大好,连饭都多吃了大半碗。
天后批阅完群臣奏表,午后闲暇之际,来到了花荫殿上,她还带来了一饼好茶,叫人烹制了端来给少君一尝。
轻姬不懂茶,她尝过,不知茶的门道,只是会说:“这茶糯香,不似别的茶苦涩,这茶好喝。”
天后也惯爱她的坦率直接,乐不可支道:“你说得不错。”
早上还晴好的天,午间飘了云,天后在花荫殿坐了这会儿,太阳始终没从云层里露脸,风倒是潮凉了两分,像是要降一场春雨。
轻姬盘腿坐在檐下的席座,望模糊不清的远山,喃喃道:“真快,我到这儿都快一年了——”
她似自语的这番话提醒了天后,天后搁下茶盏,问她道:“马上又到雨季了,每年春季就数那场雨下得绵腻,好在熬过了,天光会分外晴爽怡人,薄春衫要趁早裁制起来了。尚衣局说,今年想染批新色,轻姬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颜色?命尚衣局染了,也好多给你做几身春衫。”
轻姬细思,说起来,她还真有喜欢的,只是进宫这么久也没见过那样的颜色,不知道尚衣局能不能染?但她又形容不出,干脆起身跑进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