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万籁俱寂,然后,山野又仿佛一下活了过来,树叶摩擦声、鸟鸣虫叫声、溪水潺潺声,一块儿在两人耳膜边奏鸣。

金竑回过神来,反手回握住庄景,力道略微有些大,庄景还轻轻一按金竑,他才把手劲松了些。

庄景下巴往前一点,示意他继续走。

他们并肩,保持着一种玄妙而奇特的气氛,沉默无声的往上走。

很快,小庙的赭红色院墙就在眼前了。院墙左右有一副偈语——“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

这是座古庙,起码明代就有了。庄景当初来看景福山这片地时,还在庙里上过香。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座当初看上去就十分破败的小庙竟然还没有倒,而且好像还有人出钱,秉着修旧如旧的原则给它翻新了一遍。

走进大门,庙内十分空寂,一个人也没有。庄景和金竑的手自动分开了,毕竟到了佛门清净地,也有些不好意思。

庄景四处看,有些惊叹:“我当年来的时候,佛像已经只剩残漆,没想到现在看上去却像新的一样,而且用色雅致,不是那种花红柳绿的风格,修复的人一定技艺很高。”

金竑笑而不语,只拉着庄景在佛前上了一炷香。

庄景说:“我想起来了,这庙的后墙那有一块大石头,我还在那上面写过字呢。”

他拉着金竑穿过后门,果然山崖边有一块平展的大青石,足够五六个人并排而坐。

庄景走近一看,石头上光溜-溜的,压根没有他曾经提过字的痕迹,当然了,任是什么样的墨迹也不会留存七十年,和他提的那两个字的含义倒不谋而合,他不由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