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婉脸上突然显露出几分惊讶与慌张又强行压下,匆匆打断了秦星澜的话,道是要去更衣。借口更衣溜出去,这种事秦星澜做的太多了,林思婉脸上的惊讶与慌张,她可是真真切切瞧见了的。
秦星澜心觉和那个小厮有关,不然他方才偷偷摸摸往里看什么呢。心里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沉默片刻,示意珍珠跟上去。珍珠会意,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方画才施施然来了。她在教坊司自幼习舞,身姿婀娜如柳枝轻摆,长相又艳丽,着了一袭水红色的裙,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芍药花。
方画前不久才解了禁足,每回见到秦星澜,恨不得眼神能化作利刃一把把飞向她。秦星澜一向认为只有拳头能打人,坦然地受了方画的“眼刀”。这次也不例外。
方画刚跨入门,那脆若黄鹂的嗓音便响起了。
“王妃今儿怎么有兴致让我们过来了?哦——对了,殿下去北疆了,看来王妃今日是不能演戏给谁看了。”
秦星澜笑着指了指连廊上挂着的一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黄鹂鸟,啼声婉转。这只黄鹂鸟还是前些日子入宫时,林皇后赏赐的。
“方孺人这声儿和黄鹂一样好听呢。”她笑眯眯。将人比作黄鹂,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方画还是能听懂弦外之音的,顿时脸色一变,嘴上却不认输:“妾身如黄鹂,那王妃呢?不也是在笼子里?”
秦星澜突然想起闺中时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诗,“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先不说她自个儿就出身侯门,不过是从侯府嫁到了王府,更何况,她的“萧郎”就是沈昀,她的夫君。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笑容满面:“方孺人此言差矣,我可不在笼子里。”她是齐王妃,齐王府是她的家,怎么能是笼子呢。
方画忿忿地起身,因为沈昀不在,她索性话也不说便拂袖离开。秦星澜瞥见珍珠入内,也不拦她,由着她离开。
见方画离开,珍珠行至秦星澜身旁,附耳轻声道:“奴婢怕被发现,故而没有离得太近。只瞧见侧妃和那小厮说话,说的什么没听清,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的。那小厮看上去很是面生,问过人了,应该是新进府的。”
秦星澜闻言点了点头,一时有些好奇,林侧妃深居王府,而小厮们一般在外院或是沈昀身边伺候。林侧妃何时与一个新进府的小厮相识的?
她正想着,便见林思婉入内,面色已是如常。
她笑了笑:“林侧妃可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