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易安几句话虽说的温和又不徐不慢,却句句让章灼难以反驳。尤其是付易安最后一问,章灼知道是针对自己而说,五年前,他曾于衔木溪对战慕息泽,然,落败。
章灼微微抬首,似是克制着什么一般,脸上挂着假笑道:“国师句句在理,是我考虑不周。”
众大臣本就无人敢反驳付易安的话,此时见平瑞王也低头,更是无人敢上前再说主战之语。章铭一看也懂了底下这些人的心思,自己也早已习惯付易安这一呼百应的场面,便也只摆摆手,末了说一句:“无事今日便先退下吧。”
付易安回到国师府时,一身着粉色云烟裙的女子便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了。一看付易安的马车到了,女子眉间展露出笑容迎上前。
付易安却很是漠然冷淡,未理会那女子,径直走了过去。女子木木站住,紧握双拳,眉间紧蹙,紧咬嘴唇,眼里挂了些泪。
“国师……”荇芜喃喃叫出声,付易安早已走远。
她呆呆站在门前,看着今年早放的流苏花。想起付易安从前常说,流苏花是给南召无冬景的补偿,只因流苏花开时,如瀑布般的白色花朵满枝而香溢,如冬日冰雪,银装素裹,却比冰雪多了几分香气与温暖。
付易安从未如此冷漠过。他往日里还会在园中多停留一会儿,赏赏花,毕竟这里多数的花草,都是他亲手所值。可如今,只要自己在的地方付易安都不愿意多作停留。
她不明白,就因为一个夏念,素日里那般温和近人的师兄,现在竟然对自己这般淡漠?
回想,应当是去年了,那日付易安故意支开了她同宗越在书房谈话。她自然想知道付易安交待了宗越何事不能让自己知道,而凭借宗越对她的心意,她轻而易举就把话套了出来——付易安要夏念无恙。
她心中不悦之至,撇去她对付易安的私情,明明能更简单的对付慕息泽,缘何要让那个长公主无恙?
——“宗越,这个东琴国的长公主现在对我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应该知道。”
——“可是,师兄要我保她无恙。”
——“宗越,我是担心你。对付慕息泽的人手段必然毒辣,所以你盯着那里的动向就好,无需再保护夏念公主。师兄那里,我会去说的。”
荇芜对于宗越一番恳切的说辞,自然让他动容了,毕竟此前自己这个师妹的眼里除了付易安从来没有别人过。因此宗越头一次违背了付易安的命令。
可付易安是何其聪明的人,宗越禀报不归崖一事后,纵使百般隐瞒夏念被带上去的事,付易安也轻易猜了出来。刨根究底,知晓一切后,付易安便吩咐荇芜回玄镜山庄,不必再呆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