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幅画, 讲的是先皇春游, 领着宫中皇后与一众贵妃赏花。
领头的那个年轻贵妃似乎很爱笑,追着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扑在花丛中, 身畔是迎风低垂的无数蒹葭。
当时的小皇后息茗远远地坐在垂了轻纱的轿子里,这位贵妃则和其他花枝招展的贵妃们离得远远的,身旁只有一直望向她的年轻皇帝。
第二幅图,是满城海棠花开,镇国公主练剑结束, 枕了一树落花入眠。
广仪殿下果然和九儿很像。那个时候,九儿的母亲昭平公主也在宫里呢…还有之前那幅画里的年轻贵妃。
她们似乎很是要好的样子,画里的镇国公主枕着剑睡在树下,另外两个人偷偷躲在海棠花树旁。
昭平公主凑在那个贵妃耳边悄悄地嘀咕着什么,华衣的贵妃则蹑手蹑脚地举着花枝,弯了眼睛笑着,想要将它凑到酣睡的好友鼻间轻挠。”
“……”
屈佶听着如今已然落魄的萧家公子温柔地述说着画中的场景,沉默了一会儿,哑声开口。
“告诉我…第三幅画,是不是画了身穿西北军甲的将军率兵入朝,单膝跪在大殿上,面前是凤袍金裳的年轻皇后?”
“是了,最后那幅画上还题了‘刀枪海棠,落笺成灰’八个字。”萧世离点了点头,原本仅存的那一点温柔在他的脸上消失殆尽,露出了他本来的清冷面孔。
“屈老,那个将军…是白盛还是元禛?”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怎么可能是白将军?”
屈佶不自觉地冷笑,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穆地收住了口,“那当然是元禛,白盛他从来不会给任何贵族下跪臣服。
萧公子你其实不必诈我,你说的那句诗,是蔷短吟的初稿,剩下的几句都是白盛当年一边喝酒痛骂老皇帝,一边写了的…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老夫当年还未眼盲的时候,曾经在扬州有幸见过那一组写了初稿的画。我想,就算是过了数年,它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北凉的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