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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纷纷扬扬,无声又凶猛。

林菘心说,她怎么这么冒失?

再过二三个时辰,天就亮了,何必非要连夜进城?

银瓶关了窗户,外间的风雪也阻隔开来。

“郡主最亲的人,只有敬宁长公主。她年幼时,有多亲近秦氏?主子还记得吗?郡主小时候,给您写的信,每一封都曾被泪水洇湿。”

她对他说,她知道秦氏是秦氏,母亲是母亲。秦氏也很亲切,但与她母亲是万万不同的。

母亲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怕她穷其一生,也再也听不见她喊一声“若若”,再也见不到她挽着袖子笑着说“哎呀,今日的糕又做坏了”。

可秦氏喊她“若若”的模样,某一个瞬间,真的像母亲。

今时今夜,叫她知道,秦氏的“相像”,所谓的“瞬间”,都是故意模仿,刻意学习,叫她怎么能容忍?怎么能忍得住?

林菘甩开头发,哗啦坐直身子,烦躁的推开窗子:

“她那两个侍女是不是蠢的?非要大半夜告诉她吗?显摆自己查的清楚呢?要没有我给的那些线索,她们能查出来个什么?”

银瓶:…… ……

“主子说的对!”

顾箬笠竟然来了。

秦氏自然要出去,她本来穿好了鞋袜,又故意脱了下来,赤足踩在地上,迎了出去。

檐下之人,确然是顾箬笠。

她谁也没惊动。顾府已然一片静默昏暗,只有她立在雪色之中,白衣如星,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