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箬笠只以为他在安抚自己,心里却自顾盘算着时辰。
密林之中,道路崎岖,又是从山的这一边滚下来的,本就灌木荆棘遍布,没什么好路可走,又是晚上,偏生还下了雨。他们搜救下来,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菘儿……”
林菘把衣裳解下来,胡乱给她裹着:“嗯?”
“你快些找个人嫁了吧。你父亲,去世的陕西总督给你留下了许多财宝,对你而言,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若不想让别人对你的婚事指手画脚,那就尽快定下来。还有,若是陛下私下为你许婚,决不能轻易点头,定要仔细查清楚,那男子是人是狗。若是他执意赐婚,你便求助李老,将你的意中人带到李老面前,李老是陛下叔公,算辈分,我和你都要叫一声太叔公,他若说上一句,兴许,还有一丝机会。”
顾箬笠望着他,整个人孱弱,额头上都是疼极渗出的细汗,可眼神却无比的真挚。
林菘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箬笠,扯开了少许跋扈天真的伪装,碰到了一点“真”的影子。
林菘试了试她额头:“你是疼糊涂了。”
顾箬笠咬唇,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你就当我胡言乱语,但要记在心中。你我出去之后,就说你是被我连累,拉你下山,免得陛下怪责……”
林菘突然伸手,将顾箬笠打晕了。
他实在不乐意听她胡言乱语,叫人意乱。
林菘站起身来,将顾箬笠牢牢护在怀中,猛然提了一口真气,就将人抱出了丈余的深坑陷阱。
翟让这厮也在此时姗姗来迟。
“主子恕罪,属下去见了银瓶姑娘,这才离开了书院。”翟让见到血迹,吃了一惊。“主子,这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您打的?”
林菘冷冷瞥他一眼:“药呢?”
翟让不知想象了些什么,连忙把身上最好的伤药都拿出来:“主子,这个,含在口中,含服下去,可以镇痛。这流了这么多血,千金郡主这么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哪能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