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秀自知理亏,好声好气的劝:“你从小在京城长大,能去哪里呢?哪里你都不熟,你就在这里,和我在一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为什么还要分开?”
秦襄也试图说服孟云秀:“我们祖籍就在洛水,离京城不到一日的马程,我想去那里看看,听说那里还有秦家的族老。等以后我安定下来,你可以去看我。我若想你,也能来京城看你,你说好不好?”
“不好!”孟云秀摸摸额头,“既然你也会想我,那干什么还去洛水?京城多好,多繁华?你书读的好,将来还能科考,再去翰林院,去了洛水,你又能做什么?”
他说到这里,秦襄忽然就不说话了。
他无言的看了一眼孟云秀,孟云秀一看他这眼神就更加不安。他知道,秦襄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他还是想走,露出这种神色,只是觉得,没必要再和自己说了。
怎么?就觉得和他无话可说?和那个花魁,就有那么多话说?
“你凭什么离开?你吃我们孟家,穿的是我们孟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你要想离开孟家,可以,除非我死了!”
秦襄脸色忽地白了,指尖落在被雨水沾湿的衣裳上,微微发抖。
“我的确曾经是你们孟家的奴才,也受过孟家的大恩。”
孟云秀是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再看见秦襄灰白的脸色,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可偏偏不肯改口。
他本来就不想让秦襄走,除非他死了。
他只好转圜了一下,意图准确而真诚的表达自己的内心:“秦襄,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我不想和你分开!好,你要走,那你就走,你去哪里,就把我也带走。”
他只是不想和秦襄分开。
他们两个小人物,又不曾拥有什么改天换地的力量,只是两个平凡人罢了,想一直呆在一起,这究竟有什么难的?
他不懂秦襄为何非要走。
下车的时候,秦襄已经面色如常,和往常一样,沉默寡言的样子。
孟云秀喏喏的跟在后面,恨不得立刻给秦襄当牛做马,好叫他不再生自己的气。所幸,当晚孟夫人就让人传信进来,秦母已经好转,已经能起身了,精神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