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飘散的细小光晕浅浅笼罩在卞唐镇国公主府附近。
青墙金瓦的公主府一如多年之前般静谧。偏北处是一片宽阔的跑马场,元逐眉目疏散地瞧着身侧手持兵戈, 身穿银灰轻甲的军士穿行在搭建未久的军营地里, 跟在那男人身后开口。
“卫将军今夜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一身雪色军服的卫宁焕静了一下, 他又向前行了几步,停在了跑马场一角的一处帐子之外。
他抬手掀开了帐子, 冲身后的青年朗笑,“今日卫某邀元巡守长前来, 为的是请巡守长帮一个忙。”
“什么忙?”
帐内烛灯摇曳成一片枯黄, 卫宁焕没有回应, 他径直走到了帐子左侧的一处桐木矮桌旁,背手看着墙上一副地图。
符画宛转, 由细笔沾了浓墨绘在宣纸上的曲折线条自北疆一路向南,元逐紧跟着站在他的身后, 同样抬头去望。
“这是, 这一年来黎虹的行军路线。”待他看清了那图上所绘, 兀自喃喃起来。
“没错, 十月夺胤然,十二袭雪岭, 三月入抚城…”
白衣少将军的双指为剑,挨个点在地图的地标上,划出了一道曲线来,“北疆地贫,粮草储备不足已是共识。
是以前期他与宁拂大战获胜, 俘虏了宁小将军之后,便以雷霆之速向西行军,一路上放弃大部分北疆城池,冒死越过号称北凉三险之一的天堑雪岭。
随后又向着东南方向,占了废弃多年的北都云州抚城,借着城中良田沃水休养生息。
自进了抚城之后,黎虹自知军队已经力疲,便一边大举还兵入田,一边借着天险进可攻退可守之势,派小股骑兵骚扰云州附近边界,袭击驻守云州的元稹老将军手下军队,战况胶着。
如今已是八月,抚城之内粮草丰足兵马精锐,卫某想…这位年轻的北凉王许是该有所动作了。”
“那卫将军想让元逐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