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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从不介意承认自己画不好人像的事实,可如今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在今日说来,比往日更难以启齿于口。

“你既不想说,便不说,是我冒犯了。”崔蓁见沈徵的神色,她踮起脚,抬手拍拍少年的肩膀,已示安慰。

便又侧头看这吴带当风的画境,想让少年少些关注的压迫感。

“术业有专攻,能精尽一种,已经是很好了。”

“你没必要听我那父亲天天叨叨的话,你按着你自己的想要的来,画作画心,又不是为别人画,千万不要为了满足什么人的期待丢了自己。”

崔蓁继续向前走,她虽不是很懂画作程式,但沈徵与崔成之间因画起的不同观念,她还是知晓几分的。

她听刘松远提起,本去宫内为官家画屏风的应当是沈徵,却因观念日渐分歧,崔成便换成了王祁。

对沈徵而言,崔成是恩师。

他如今的想法,无非等于叛师所授。

这其中难以言道的痛苦折磨,思绪缠绕,自不能与常人言道。

但人活一世,总要按着自己心意走,若是总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期待而违背本心,便是平白消耗了上天所赐岁月。

她又向前走了几步,才察觉自己不知觉中退出那一晕灯火,临近暗色。

她回头。

见沈徵还站在那处,宽大的青碧道袍拢身,露出一角指节上燃着光晕,正怔怔望着她。

“怎么了?”崔蓁奇怪。

“没事。”少年像是飞速察觉到什么事情,视线错开,掩盖了自己的失神。

“阿徵,你继续与我讲,这个头上戴花的神仙又是哪个?”崔蓁指了指身侧那个高出她几丈的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