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四处虫鸣,但很快能听到人声又起。
屋子里,传来了自己那便宜老爹压低情绪的声音,波动不大,但明显能听到语气里的隐藏的极其不满。
“前人之法都未曾精尽,你难道比前人大家还要厉害吗?”
“回博士,学生以为,前人之法,未尝不是取于诸物,学生与其向他们学习,不如向他们所绘诸物学习,而既若要向诸物学习,不如从心而绘。”
这是沈徵的声音,他声线依旧是崔蓁所熟悉那般清润如玉,唯独语气里增了她从未听过的的铿锵坚定。
是崔蓁不熟悉的语气。
“那我且问你,前人之法,是不是已经取得诸物之式,且由心所绘?”崔成问。
“回博士,是。”
“既有现定的,且是远超我等见识的法则存在,如何你还要再自寻从物从心?岂不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我···”少年声线瑟重落了几转,未再继续。
“是你的人物笔法比画圣飘逸灵俊?”
“不是。”
“是你的皴法远超‘荆关’或是‘董巨’?”
“未曾。”
“那还是你的花鸟已胜黄家富贵之气?”
“并无。”
少年声线逐渐低糜。
被另一道咄咄逼人的声线逼退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