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崔府门前的众人的衣袍都卷起一角。
“我····”崔蓁被突如其来的风吹醒了大半,除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似乎找回了些思绪,“我确实说过这话。”
崔蓁这张面容,原生神情里本就自带着几分戾气,但因她穿越过来后,不同的灵魂主宰,让这张脸便生动活泼许多。
可此刻崔蓁略歪着头,冷笑一声,连那语气都露不屑,似又成了原本那个性若竹尖,扎得自己满身是血的崔蓁。
“是我说的。”秋风把四方灯吹得打了个旋,梧桐晃动成影,落下参差不齐的齿轮。
少女眼底是带着寒凉与嘲弄。
恍惚间,崔成似又忆起许多年前,他去夔州接女儿回家,那时崔蓁不过六岁,小小身影跪在亡妻的灵堂前,初初见到他,她还双眼含泪,接而视线缓缓移到跟在他身后的人。
她的眼神正如今日一般,顺时冷了下来,连同清泪都顿留在脸上,不愿落下丝毫。
她盯着他,如同看着一个什么都不相关的陌生人,却用孩童稚嫩的言语,说出了最剜心的话。
“你与这个女人,别脏了我娘的灵堂。”
这句话正如安在他心头的时时不定的碰触点,因孩童轻轻一句质问,屈辱,不安,怨恨混杂一处,最后形成极致的愤怒,似才能掩饰隐藏在心底的那点不堪。
他再也抑制不住因屈愤而浑身颤抖的身躯,手高高扬起,似要把那个孩童要全然掩埋在阴影里,她却只斜着眼抬头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人。
记忆翻涌,孩童的面容生长成如今少女的容貌,可自那日起眉宇的戾色并不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