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蓁却是时时往这里跑。
因她实在爱吃鹅梨,刚运进来的梨子最为鲜嫩,她随手拿了几个往袖子里一塞,又偷拿几个给让青夕藏着,身子微挡,便与崔府里的一些还年少的家生子们说着闲话。
大多时候她都习惯背靠漆木柱子,闲散着性子讲着些家长里短。
直至掌灯,关了后门,崔蓁才会与崔府的诸多仆人们都一起散去。
从后门的小院再往前几进,绕过折角处,为扛冬日严寒,前几日崔成着人修了檐廊前头的几处松散处,此时也落了工。
再往前过亭子水榭,便是崔成与大娘子的院子玉楮堂,此时侍从们陆续从主屋里退了出来。
屋里点了几盏油灯,寒风跟地紧,便早早阖了门窗。
崔成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身子往油灯处靠近,大抵是想看的更分明些。
一旁的秦氏倒了杯茶水,轻轻推了过去,神情小心地开口问:“官人,有一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崔成翻了一页,低着头道:“说。”
“是这样的,咱们苒儿等过了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官人可有什么主意?”秦氏凑近身,声音里还夹着柔婉,是商量的语气。
崔成手上书页本意翻过,但却又翻了回去。
他抬起头来:“苒儿倒也的确到了年纪了。”
秦氏听闻,面色一喜。
她拂了拂耳畔的钗环,发髻上这枝石榴金簪镂空打磨细致,就着光色泛着毫不遮掩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