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的肌肉都随着情绪有微弱的抖动,身体小心翼翼的向前倾倒,在距离画面几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峰峦出没,云雾显晦,不装巧趣,皆得天真。”男子顺着画面内容的转变,像是陷入了痴狂中喃喃说道。
他的神情摆脱了农家人与土地自带的亲近感,反之生出书画间精神气。
如此一瞬燃起生命的焰火,用一种盎然的,痴迷的,如同陷入某种狂热回忆的倾诉。
“已然是很好了,很好了。”孟阿爹声调里有了哽咽声。
佝偻的中年男子缓缓把身子踱直,眼底却有浮光涌动,他也意识到失态,低了低头。
“刘小郎君,是我失态了,还望见谅。”孟阿爹颤巍地坐下,除却与刘松远说的时候眼神微递过去,一瞬又迫不及待回到了画面上。
“只得些许皮毛,让孟伯父见笑了。”刘松远虽惊讶孟阿爹的情绪竟比之上一次更为激烈,但想来他定也是喜书画成痴之人。
“崔成教得不错啊。”他喃喃叹了口气,然后声线渐渐与烛火消失在一处。
刘松远甚都觉得是自己的恍惚。
“今日除夕,小郎君是要···”孟阿爹望着画许久,才似意识到自己应当再说些别的话。
刘松远扫了眼身侧站着的孟萱,直直站起身,又觑了眼外头的天际。
日头倾斜,大抵快到落城门的时刻了。
“那松远先告辞了。”他一揖,“先给孟伯父,孟姑娘贺岁了。”
少年人恭敬说完,抬眼时视线又不自知地朝着孟萱看去。
见孟萱未有反应,他心下略有些失望。
其实除却自己的那幅画作,那些积压的年货里还有他给她买的一双云头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