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青夕慌乱想拉住崔蓁的手。
但拖的小厮气力极大,青夕根本抵不住那股蛮力,只堪堪抓住崔蓁的衣角便仍由那衣裙曳地至天寒地冻间。
“冯丞,你环环计算,倒是设了一个好局。”崔蓁来不及宽慰青夕,她只死死盯住还跪在那处的冯丞,冷冷插入这句话。
崔蓁试图挣脱开固住她手肘小厮,但却不得如愿。
崔成一抬手,那些小厮放开了她。
少女站直了身,神情里带着轻蔑,若说方才还固着礼节,可如今脸上陌生情绪,根本不像是对着自己的父亲。
她倒也没再露出诸多情绪起伏,只又道一句:“我只说一遍,这些事,与青夕和我都无干系。”
她说毕,自己转身先出了正堂,这句话也随之没入风雪里。
忽而迎面的寒风,让崔蓁混沌的思路醒了大半。
一时室内人表情各异。
唯坐在正堂上的崔成神色阴冷,指节扣着凳椅不松。
“主君,主君,我了解姑娘性子,姑娘绝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主君请明察,主君明察!”青夕踉跄着爬至崔成的脚边。
崔成却厌恶地挪开,只道:“你由着你主子作恶,也是留不得了。”
青夕听毕,身子一僵。
细薄的背部不再颤抖,她方才大起大落的神情,仿佛一息间,消失殆尽。
少女用手背用力擦去纵横的泪痕,又端正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
她后退几步,转过身,朝着崔蓁被小厮们带离的那个方向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的脸上带着极致的庄重宁静,如同在做什么圣洁的祭祀典仪。
接而,她站起身,原地转过来。
她并不跪下,因而与坐在上堂的崔氏夫妇几如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