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视线对上他,似在谦恭等建议。
“那牧仁便冒着胆子给建议了,牧仁以为,既然是接东戎使团的晚宴,小殿下毕竟是东戎人,还是着咱们草原的长袍吧。”牧仁提议道。
“好,那我听牧仁的。”沈徵声线松快。
他转身又拣起一块马奶糕,往嘴里一塞。
身后的牧仁眼底一暗,晦涩难明。
崔蓁已经观察了两日。
她这些日子只是绕着崔宅的后花园闲闲散散随意走动,倒没有坦露出太大的情绪。
神色平静,行踪无异。
甚有几次碰到冯丞。
她都能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直至回了自己的松烟榭,藏在衣袖里紧握的拳头才稍稍松懈。
但紧咬着的后槽牙还在咯咯作响。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的五官松弛些。
今日是崔府的家宴,据说王家也要来崔家拜岁赴宴,唯独崔蓁借口身体不适便已推脱。
崔成倒也未曾多言,只着她好生休息。
她如今一人坐在空空的屋子里。
松烟榭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开着窗,外头月色清辉一片。
虽未下雪,但地上却积了银白的一汪月色,积素于庭,遥遥看着雅致但里头却夹着寒意。
前头掌了灯,发出暖黄的光晕,与松烟榭的寂冷有了鲜明对比。
大抵宴饮已然开始。
崔蓁站起身,她只在衣袖里藏了些原身积攒只没银两,这些做勉强几日的傍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