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青碧色道袍上血迹斑驳,似一杆青竹染血,破散原有清雅,只剩倾轧之意。
“沈郎君,姐姐她 ,姐姐···”身侧崔苒哭出声,指了指那坡崖,“姐姐掉下去了。”
可身侧的绿鞘却直接出声,她满眼含泪,语气坚决:“是王郎君没有拉住姑娘!姑娘…姑娘才掉下去了。”
王祁并不应答,他视线仍旧呆呆盯着崔苒掉下去的坡崖,手却紧紧握成一团。
沈徵握住剑柄的手指微微用力,视线移至绿鞘身上:“你……说什么?崔蓁掉下去了?”
少年人素来性情平缓,如今神情失控,言语尽如碎裂,确是从未有过的失态。
绿鞘泪眼涟涟点头:“是的。”
沈徵急步往前低头看了眼那坡崖,崖下云雾遮掩,看不清悬崖底部的模样,但这崖面并非是刀劈般的直直陡峭,反从此观去,有一弧度缓而下至。
他转头对着自己随身的侍从道:“恩和,你等去找磁州知州事汇报南山岭之事。”
恩和也是他自东戎来时随身的侍从之一,因阿古拉被留于临邑,沈徵随身侍从便成了他。
未等身后人应答,少年身形一转,将自己的佩剑直入崖面沙砾,身子往旁倾,左手撑住凸出的山石,左手用剑柄直入壁面,借着壁面的力气下滑。
崖面上的人皆未反应过来沈徵此刻电光火石般的动作。
倒是那恩和向前了一步急急喊了声:“郎君!”
“无事,你们快去。”少年人的声音从底下缓缓传来,侍从们互相看一眼,也未曾多言,便抽身离去。
转瞬即逝的局面,倒是让崖面之人皆哑然。
“祁哥哥,沈郎君这样下去不会···”崔苒往后缩了缩,喃喃出声问。
“此崖面并不陡峭,只是不知道究竟有多深,既然他敢这般下去,想来定有一定把握。”一旁冯三郎收了剑,往崖底看了一眼,出声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