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刘松远问她“你不介意”,他似才稍稍找回了神志,手指在衣袖里蜷了起来。
少女歪了歪头,面色坦然的反问“介意什么?”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像是落在他心上的种子,然后渐渐伸长,不断开花。
直至贫瘠之地生出一朵花。
然后他看到她因别人对他的态度而恼火;在街巷上别人对她报以厌弃的神色时,她愿意与他并行而走;甚至听说她曾因他与别的姑娘大打出手。
他那时又因她有婚约顾及,而一心只当做朋友以待。
可他虽对很多事情有些迟钝,却并非察觉不到自己心思的转换。
在悬底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躺在枯枝丛木中,像是一朵破败的花朵。
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那个火焰升腾的帐篷里,他和母亲间隔着燃烧的一个矮柜子,可他却怎么也冲不过去救出母亲。
恐惧,无能为力,渐渐淹没了少年思绪。
他心中向长生天,向佛祖,向满天神佛暗暗祈求,只要崔蓁活着,他做什么都没关系。
他只希望她能永远都像那日在矾楼的漫天烟花里笑着,他便能感觉到快乐像是一弯溪涧,渐渐将他充盈。
这些是他的心,是他意图掩盖,却又无处可藏的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