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沈徵又唤了一声。
“郎君。”恩和应声。
“去寻黎城的舆图来。”少年指了指。
“是。”
叮嘱完事项,沈徵手指微缩,阖了阖眼睛,才勉强吐出一口浊气来。
方才在人前他强力压着心绪,此刻无人,心思的紧张才显露出来。
外头的云色暗暗沉沉,好像又起了雾,他沉着吸了口气,胸腔进了新鲜的空气,情绪才稍稍镇定些。
她既是早日里才出的门,这才到了下午,定然会没事的。
少年自作安慰,握紧了拳头,趿起步伐朝外行去。
…
崔蓁觉得眼前似有一丝亮光,光线刺眼,她稍稍眯了眯眼睛,才逐而睁开。
屋子里有重重的沉闷味道,像是凝滞了许久的空气,躲在黑暗里久未露暴露。
但在这涩重中,她还闻到了一股奇异墨香。
视线微微下移动。
她被绑在一张高凳上,正前面放着一张书案。
书案斜角上有一个天青色胆瓶,上正有她的那支白色山茶花,色泽未改,甚有露水。
大抵是有人又着水细细照顾过。
她试图动了动,身上的麻绳困得极其牢固,丝毫不得挣脱。
门嘎吱一声,透露进几缕外头的光线。
门轴发出尖锐又迟钝的声响,像是打开了一个被掩埋很久的空间。
与空气一同流入的,还有浓郁的花香,但又隐着一股道不明的臭味混在里面,并不分明。
崔蓁顺着动向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