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还跪在那处的夏椿却开了口。
他不知何时直起了身体,视线却仍望着眼前的枯骨。
但他声音镇定,往昔呆呆愣愣的情绪皆淡去,这声是迷茫退散后的笃定。
“我想崔蓁,应该就在院中的山茶花下。”
一语点醒,沈徵神情一亮。
与玉茗待在一处,玉茗是白山茶的雅称。
那么崔蓁···
少年神思一闪,这一瞬间像是忽然得到了救赎,几乎夺门而出。
月色清辉,灯火仍是黎城那年的灯火,可人却不再是昔日相识的人了。
☆、旧事
崔蓁坐在邸店的客房里,黎城的大街小巷仍有山茶花从娘子郎君的手指间略过。
花朵饱满,生机勃勃。
好像一切皆为发生,始终都是花繁叶茂,景和春明。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如今又在黎城待了大半月养这伤口,左腿也终于算好了许多。
“姑娘怎么又在吹风?”绿鞘进了屋子,急急要阖上窗子,却被崔蓁一手挡住。
“我在那棺材里闷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见了天日,还是准许我多看会吧。”崔蓁讨饶道。
绿鞘叹了口气,把手松开。
“喏,这是沈郎君亲自熬得药,姑娘快些喝吧。”绿鞘把药端了过来,脸色无奈。
“阿徵熬的?”崔蓁低头看了眼黑黢黢的药。
“姑娘你昏迷的时候,沈郎君可是衣不解带照顾着,如今你醒了,他却躲到后厨煎药去了,你们两个真真是最天底下最奇怪的人。”绿鞘又递过糖瓜蒌,“最近沈郎君倒是又不少从临邑来的信件,也不知是些什么事,对了,这糖瓜蒌是沈郎君亲自买的,可他不知怎的,就是不愿意亲自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