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侧有马匹靠近。
崔蓁抬头看清来人,急急道:“我们要快些回去!”
沈徵看了眼崔蓁手里被捏成一团的信纸,视线又微微上移。
“子生无事,放心。”
他的声音安稳又有力量。
“可是!”崔蓁抬了抬信纸。
“他与我说,他和姜姑娘是在青山寺相识的,如今青山寺的壁画褪色了,他要去补上。”少年温温道。
“那补完以后呢?”崔蓁不解,“他还回临邑么?”
少年不说话,睫毛微微颤了颤,低下头。
“他说青山寺是他最好的归宿,他会一直守着她。”半晌,沈徵的声音沉落下来,语气淡淡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崔蓁却哽咽着不知道该答什么话。
她自没有理由苛责或劝解。
夏椿做了他觉得最好的选择,作为朋友,她只能尊重。
日光顺着车顶落了下里,她又回马车里,绿鞘有些担忧地拉住她的衣袖:“姑娘,夏郎君不会是要在青山寺出家做和尚了吧?”
“大概···是吧。”崔蓁叹了口气。
“可是···夏郎君明明画画那么厉害,岂不是有些可惜了。”绿鞘追问道。
“若我是姜姑娘,绝不会希望他就这样。”崔蓁本还有些落落的心情,因绿鞘的话,猛然提起了精神,重重拍了拍车壁,“他明明应当更好的活着,做最了不起的画师,让大梁所有亭台楼阁的墙壁都能留下他的名字,这才是姜姑娘最想看到的事情!”
她说得义愤填膺,义气泄去,很快又萎靡下来。
“我毕竟不是姜姑娘。”崔蓁缩了缩身子,身体又朝绿鞘歪了下去,“我也不是子生。”
这世间之人,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谁都不能替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