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无论他作了什么神情,她依旧不敢有多的解读。
可她所有细弱的器官都灵敏地在等他的反应。
接而他只是清淡应了一声。
少女心底半凉,惶惶然便又坠了下去。
短暂的坠落中,她却又觉得这样也是好的。
……
这几日因着准备季兰的亲事,她几乎都与季兰睡在一处。
她与这个姑娘在临邑时,也不过是几面之交,如今出了那个繁华城池,在这孤零零的山野邸店里,却生出女子间惺惺相惜的亲近。
“他带你离开临邑的时候,你就没有担心过以后的日子?”崔蓁躺在床上,她看着头顶的房梁,问身侧躺着的少女。
“没有。”身侧的季兰回答得坦诚,“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当时还来不及细想,也并未觉得以后的日子会难过。”
“既然他可以舍弃太宁郡王府的繁华,我自然也豁得出去。”少女的声音轻柔又带坚定,“我娘早逝,我爹又身体不好,蔡记酒肆都靠我一手撑起来的,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不怕,如今我身边有了他,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后悔么?”崔蓁把头侧过去,看着少女柔和的侧脸。
上面旋着温柔的光色。
“不后悔,”她嘴角有一个淡淡的梨涡,季兰也转过头来,“我爹说,一个人若是认定了一件事,并且觉得这件事值得,那就要有遇到南墙也绝不回头决心,我信他,阿爹也信他。”
她明明看起来薄弱,崔蓁却觉得这个女子眼睛里,有比拟日色的光芒。
她像是一个温柔又有力量的太阳,在那里发散属于自己的人间烟火。
崔蓁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唇角上扬,笑道:“季兰,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季兰怔了片刻,也跟着笑起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