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他回头看了季兰一眼,又笃定对着崔蓁道。
崔蓁一愣,见季兰点了点头。
她便随他走至马车后面。
视线遮蔽,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什么事?”崔蓁不明。
“昨日半夜,我去厨下寻水喝,看到了沈徵一人坐在堂下。”燕汉臣斟酌几分。
崔蓁蹙眉:“所以呢?”
“他当时在看信,我虽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他脸色有些不好。”
燕汉臣看了眼崔蓁,又道:“我离开临邑前,整个大梁都已经受康王管辖,康王对东戎的态度素来主战,若是···若是···他继承了大统,你和沈徵要早作打算。”
燕汉臣说话向来喜欢阴阳怪气,如今这番直白表述难得一见。
他的神情里甚至隐隐露出世家本能的政治嗅觉。
崔蓁额首,然后点头道:“谢谢你。”
这声回应,她也答得认真。
燕汉臣见崔蓁应了话,他也算松了口气。
“图画院于我,已是前尘往事,你与沈徵算是如今这前尘里的唯一一点联系,我也祝你们,前路顺遂平安。”
少年退后几步,对着崔蓁一拱手。
一如在图画院相见时那般。
只是少了敷衍,多了真诚。
崔蓁心头升起怅然,心绪浮动须臾,最后也微一点头。
马车启程。
她缩在马车里,神情哀落下来。
自离开临邑,她本以为那些临邑认识的人,待她回去后自有再见的时候。
但世间向来不给任何人的打算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