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虽是端坐在那里,可大半身影都像是被吞没在黑暗里,不久之后就会被彻底腐蚀。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她默了默,站起身,又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绿鞘匆匆跟上。
王祁在楼下看着其豆青色的衣袍又消失在那扇门后。
他捏了捏那有些泛皱的舆图,这大抵是沈徵留下的东西。
他突然觉得,这张纸,是从未有过的轻薄,轻薄到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王祁的成长,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
☆、她们
蓝的发黑的天幕下,残存的几颗星点还在努力放光。
视线往下,被月色都鄙弃的郾城角落里,一场大火后,如今那些半人高的野草都不见了踪影。
唯独有几只乌鸦偶尔路过停在支起的还没烧尽的梁木上,发出几声干瘪的呜咽,很快也不愿停留,扑腾翅膀向远处渐渐飞去。
凄凉,荒芜,寸草不生。
却在这些破碎的痕迹里,传出幽幽的歌声来。
那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的,甚至连歌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好像是唱歌的人并没有学会整首歌,甚至没有歌词,只是哼了哼调子,勉强凭借着记忆拼凑了几句。
唱了几句后又想不起来,停了片刻,有开始从头唱起。
唱歌的人坐在一块半礁的枯木上,隐约能看到半个轮廓,低垂着头,身体正随着歌声轻轻晃动。
就好像是在这片荒凉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最后,歌声渐渐淡了下去,身体渐渐蜷缩起来,变成了一尊破败的雕像。
崔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好像哪里很痛,连呼吸进一口空气,她都会跟着颤了颤。
她突然间记不得很多事情了,唯一有印象的,好像也只有在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沈徵对着她哼着的那首东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