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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

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扎着一个小髻,上面还绑着红绳子,除却脸色有些苍白外,与别的孩子无异。

在安济院的小童,大抵也是染了疫症的。

崔蓁蹲下身,试图把表情调得温柔些:“怎么了?”

“姐姐,我不能进里面,能不能帮我给爹爹带句话?”小童声线稚嫩,抬手指了指里屋。

病症较轻病人不准进里屋,是郎中们定的规矩。

“我爹爹叫巴雅尔,他长得··”小童比了比自己,把手抬起来,“他长得很高很壮,姐姐你一定一眼就可以认出他的。”

“乃仁台,你过来,不要打扰人家。”身后匆匆走来一个妇女,一把拉过那小童。

然后对着崔蓁歉疚一笑:“打扰姑娘了,实在是因为里屋不准咱们进去,这么多天又没有消息,小孩子想他爹爹了。”

“你们··是东戎人?”崔蓁见那妇女梁人打扮,但方才那小孩的名字是东戎人的名字。

“是,”那妇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我是怀州人,孩子他爹是东戎人。”

崔蓁低头看了眼那小童,小童的眼睛清亮,即使染了病,却也抵不住的灵气。

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少年,他也是汉人与东戎人结合的后代。

少女唇角清淡勾了勾,蹲下身:“你要我带什么话给爹爹?”

“和爹爹说···”小童挠挠头,“和爹爹说,不要气馁,东戎的男子汉是不会怕痛的,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他语气笃定,甚至捏了捏小小的拳头。

“好,”崔蓁笑了笑,“长生天也一定会保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