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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你竟敢!你竟敢这么对我!”秦氏像是被受了刺激,尖叫一声,身体就要扑上去,被身后的仆众一把压住。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看过我!我费尽心思想要吸引你注意,但凡京中兴起你所绘的花样,我必将其裁成衣衫着身,可你!你却从未正眼看过我,我喜欢吃什么,用什么,这些,你都根本从未放在心上过吧!”秦氏声嘶力竭,主母的体面早就被撕碎得无处可寻。

崔成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再动,也没有回过身。

“的确是我对不住你。”男子落下话,“我对不住你,也对不起秋绮,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说完这句话,脚步开始拖着往前,到最后也没有回头,好像永远都不会有什么能再让他回头了。

为求名声显赫,抛弃妻女;受尽世俗拥趸,亲人离心。

于这个男子而言,大抵是这时间最大的惩罚。

☆、诅咒

今日街巷喜气洋洋,连同临邑的各家酒楼都换了新的彩络,条条街巷都似在彩云间环绕。

唯独与这份热闹不符的,是刑部牢狱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不新,上面还有些东戎的图腾,前面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沈字。

未了多久,牢狱里走出一个少年。

他走得不稳,脚步有些虚浮,但速度很均匀,像是强忍着巨大痛苦。

他面色苍白,大抵是在牢狱里受尽了苦楚,可他好像并没有露出大多数人历经折磨后重见日光的欢喜,反而神情里流露出悲悯。

看到马车前的人,少年才勉强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马车上的大汉急急走下,替少年端过矮凳,然后小心扶着他,一手又掀起车巾,少年身形晃了晃,好不容定住了身形,才缓缓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