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溪水,听不出一丝怨气。
“若我当初能多检查那些马奶糕,郎君也不至于···”阿古拉叹气道。
“无妨,”少年宽慰道,“生死有命,老天终究待我不薄。”
“她如今一定是安全回家去了,我放心了。我现下所剩时间不多,得多谋划些,希望两国之间,可以因我的努力而不再起战火,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风雪的呜咽声又大了一些,把山川河流都吞没,雪落满地,没去归道。
山洞开始褪色,旋成水墨色的痕迹,那点光亮也渐渐消失。
崔蓁的身体开始漂浮,越过很多的河流,然后猛然旋落下来。
她的视线附在一盏油灯旁,油灯被安置在桌脚斜方。
她的视线比之前一次清楚很多,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尺距离的少年,视线晃了晃,眼泪几乎要决堤而出。
可她如今只是一盏灯,灯并不会流泪。
他比别离的时候看起来更瘦,身上早就不着那件青碧色的道袍,换上了东戎的装束。
辫子松散披在胸前,遥遥荡荡的,灯火勾勒了身形,异域的清圣感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