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苍国品阶的西夷皇子,于西夷而言,他就是叛国贼;于苍帝而言,他依然是需要时刻提防的西夷奸细,这点从苍帝只赏金银不赏宅邸便可见端倪。
耶律越依然住回公主府,想回西夷,绝无可能,想脱离公主监视,更是妄想。
幸而耶律月是一介女流,苍国重男轻女,苍帝对她也甚是轻视,并未为难,耶律越几番恳求下,苍帝便准了她启程返国。
耶律月并不知内情,对耶律越接受苍国封赏十分不满,责怪他为何不求旨还西夷自由。
她哪里知道,耶律越并非不想求旨,而是求了也没用,反而可能搭上耶律月与那些西夷勇士的性命。
原因无他,余小晚此番设计,根本顾及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耶律蛟,耶律蛟已在起事当夜偷袭西甲关,此时战报尚未传入皇城,一旦传来,西夷与苍国立时便是敌对状态!
若耶律越今日替西夷求情,苍帝会不会应允暂且不说,即便应允了,圣旨还未下达,那边战报已传来,不仅抹不掉西夷臣国身份,替西夷求情的耶律越兄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耶律越不顾及旁的,至少也是要顾及自己胞妹的安危。
耶律月不懂哥哥,出了皇宫便要启程回西夷。
耶律越身侧一直有人监视,寻不到机会解释,只得亲自送她出了城门,不管她理不理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快马加鞭回西夷,绝不可到处贪玩。
耶律月走的那天,是大年初二,自初一晨起开始飘的雪花,洋洋洒洒,一直下了两天两夜。
耶律越一身单薄的白衣,立于漫天大雪之中,直到她的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折返回府。
此次分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回到公主府,他急于找余小晚要一个解释,奈何,她随侍在公主身侧,根本不得空见他,而他,再度被请回了他避之不及的牢笼般的竹园。
数月不来,竹园依旧,只是去时满园挺拔的翠竹,如今却被积雪压弯了脊背,这般费尽心力的逃离,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梦。
十五元宵,公主进宫夜宴,余小晚脚伤新愈,天寒地冻之下,疼痛难忍,公主便没让随行,只带了采薇。
公主走后,余小晚拎着食盒,带着新煮的元宵初次踏入竹园。